古语有云人生有“四憾”：幼无名师，长无良友，壮无实事，老无令名。这四种遗憾在法语文学翻译家周克希那里，有独到的感悟。在近日由长宁区图书馆举办的翻译家系列讲座上，周克希回顾了自己翻译生涯留下的痕迹，并将之取名为“译之痕”。

　　在周克希从数学人生转到翻译人生这一个甲子里，遇见过许多良师益友，在他眼中，这是最无憾的地方。讲座上，他回忆起那些帮助过自己的名师，上海外国语大学的蓝鸿春老师、岳扬烈老师、老一辈翻译家郝运以及引导他对文学产生兴趣的位育高中蒋文生老师。他一直对这些老师心怀感恩，有满意的翻译作品时，会亲自送书给他们。

　　翻译是周克希人生中最重要的话题，在他所结识的好友里，有许多都对他的翻译作出过修改建议，他所钦佩的翻译家、作家如任溶溶、余中先、王安忆、赵丽宏、陈村、肖复兴、张寅德等等，于他不仅是好友，也是一些善于鉴赏其翻译的直言之友，他提到自己在翻译　《追忆逝去的时光》第一、二、五卷时，常把译文交给他们看，他们从翻译和自身写作的经验出发，提出不少修改意见，有些意见在他看来是非常令人惊喜的改变，“这些优秀的小说家对语言的感觉让我很是佩服”。

　　周克希说，不仅是佩服，也是一种承教。他提及曾许诺过华东师大出版社写一部回忆自己翻译经历的“承教录”，但两年过去，他并未兑现这个承诺，因而他笑言：“我今天就算是简要回答了。”其实，熟悉周克希的人都知道，他未兑现的承诺又岂止是这个，原计划九年时间完成的普鲁斯特代表作《追忆逝去的时光》，至今也只是完成出版了其中的三卷。也因此，凡是周克希出现的地方，无论是各种讲座场所还是网络上，他说最惧怕的就是有朋友或读者来催他赶快译完。曾经这份承诺让他颇感紧张焦虑，但如今，他却豁达表示，翻译是需要激情和质量的，朱生豪先生以毕生生命翻译莎士比亚，这也是他所追求的。因此，今后的翻译计划，“全看老天爷意思，不一定会译完全卷本的。”

　　这番话引起了现场不少热心读者的关心，有读者建议，倘若译完全本时间和精力上不够，可以出一个“节选本”。对此周克希表示这个建议可以考虑，“但千万别把这句话当作我的承诺”。记者注意到，当天来了不少高校外语系学生，他们向周克希提出了自己对现实与理想的困惑，周克希表示从“40后”立场上看，建议可以在工作之余坚持翻译兴趣，正如他自己也有一份出版社编审的工作一样。

　　现场读者对文学翻译的关注让周克希感到很大欣慰，特别是有几位“90后”读者自称是他的“粉丝”，希望能尽早看到他的下一卷译本，周克希表示，他已经翻译了最能够体现普鲁斯特文字美感的第一卷和第二卷，也翻译了表现普鲁斯特对文学艺术评论最多的第五卷，至于未来，“我很喜欢我翻译作品里的一句话：让我们走得更远。这是我对今后的期待，也送给你们”。

    来源：文学报 日期：2014年5月26日 作者：郑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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