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曼·罗兰寄赠傅雷的亲笔签名照片
傅雷寄赠罗曼?罗兰的照片,署名傅怒安
一九三五年傅雷应美术理论家滕固之邀,赴南京任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编审科科长,在四个月任期内,编译《各国古物保管法规汇编》,署名“傅汝霖”。一九三六年十一月傅雷又应滕固之请,以中央古物保管委员会专员的名义,去洛阳考察龙门石窟,研究保管问题,历时两月余。


傅雷在龙门石窟考察时居住的四合院

遗世独立 横而不流——壮年时代的傅雷
抗战期间,为避免向日本宪兵行礼,傅雷“东不至黄浦江,北不至白渡桥”,把翻译作为抗战的特殊武器,先后翻译了英国罗素的《幸福之路》、法国杜哈曼的《文明》以及巴尔扎克的《亚尔培·萨伐龙》和《高老头》,重译罗曼·罗兰的《贝多芬传》。
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十九日至二十三日,傅雷与裘柱常、顾飞、张菊生、叶玉甫等共同署名在沪举办《黄宾虹八秩诞辰书画展览会》,是黄宾虹的第一次个人画展。
抗战胜利后,激情满怀的傅雷将视野从书斋转向了广阔的社会现实,积极投入到反饥饿、反压迫、反内战、反民主、争自由的斗争中,发表十多篇有关时局风云、民生疾苦和教育文艺等问题的政论、杂文,并联系筹建“民主促进会”。
一九四五年十二月一日,昆明发生了****民主运动的大血案,傅雷将消息提供给《周报》,激起社会强烈的反应。一九四六年,上海警察局长兼警备司令宣铁吾下令实行“警管区制”,引起钱锺书、李健吾、傅雷、乔冠华等进步文人的笔伐。傅雷的《论警管区制》以严肃激烈的笔触,指出所谓“警管区”带有纳粹色彩的本质。
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二日,傅雷与裘复生、杨嘉仁共同发起为意大利音乐家、上海工部局交响乐队指挥、傅聪的钢琴业师梅百器,举办“追悼音乐会”。一九四八年秋,傅雷会同作曲家沈知白、提琴教授陈又新、业余钢琴家工程师裘复生等为亡友谭小麟组织“遗作保管委员会”。

意大利音乐家梅百器
一九四七年二月,傅雷翻译斯诺和史各脱有关苏联问题的文章,编成《美苏关系检讨》出版,认为应该本着客观公正的立场来处理美苏关系,反对一边倒。这篇文章为后来傅雷陷入政治漩涡埋下了伏笔。
一九四八年六月,傅雷受英国文化协会之托,翻译英国埃里克?牛顿的《英国绘画》一书。傅雷因患肺病,于一九四七、一九四八两年夏季在庐山牯岭疗养,带病翻译了巴尔扎克的《欧也妮?葛朗台》。

译境更进苍凉悲怆——一九四九年后的傅雷
解放后的前几年是傅雷一生中阳光明媚、心情舒畅的时期,他谢绝了清华大学的邀请,重新返回书房,重译了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新译了巴尔扎克的《贝姨》、《邦斯舅舅》、《于絮尔?弥罗埃》、《夏倍上校》、《奥诺丽纳》,梅里美的《嘉尔曼》和《高龙巴》,服尔德的《老实人》与《天真汉》等作品,迎来了翻译生涯的第二个高峰,奠定了他在当代中国翻译界,尤其是翻译巴尔扎克作品的权威地位。在全国文化界,只有他和巴金不拿国家工资。

1953年巴尔扎克《禁治产》初译稿
一九五四年,傅雷以其卓越的翻译成就被吸收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一九五五至一九五七年,傅雷以无党派民主人士的身份出任上海市政协委员,担任文学、新闻、出版小组副组长。傅雷肩负重任,热心奔走于文学、音乐、绘画、出版界之间,深入调查研究,写下了大量书面报告和文章。一九五七年春,傅雷应邀赴京出席全国宣传工作会议。
傅雷积极参政议政的同时,在翻译上苦心耕耘,硕果累累。一九五五年十二月至一九五六年三月翻译了服尔德《查第格》及其他七个短篇。一九五六年七月至一九五八年二月翻译了巴尔扎克《赛查?皮罗多盛衰记》,同时翻译了罗曼?罗兰《论莫扎特》。另外还撰写了《萧邦的少年时代》、《萧邦的壮年时代》和《独一无二的艺术家莫扎特》。

《查第格》初稿与二稿比较

《如此世界》等手稿
一九五七年下半年政治风云突变,傅雷被指为亲美反苏的急先锋、上海“中间路线”的代言人,八月二十二日起,上海各大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批判傅雷。傅雷坚持“没有廉价的检讨”,他说:“人格比任何东西都可贵!我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
一九五八年四月三十日,傅雷被错划为“右派”。留学波兰的儿子傅聪也成了被批判的对象,在学业即将完成时出走英伦。陷入极度痛苦中的傅雷,深居简出,专心工作,翻译了法国艺术评论家丹纳的《艺术哲学》,巴尔扎克的《搅水女人》、《都尔的本堂神甫》、《比哀兰德》。

1960年,52岁的傅雷在书房外小花园

傅雷在自己设计的字典架上查阅资料
因拒绝使用笔名出版译作,在“右派”期间,傅雷没有一部译作出版,靠“预支稿费”,艰难维持一家生计。
一九六一年九月底,傅雷摘去戴了三年零五个月的“右派”帽子,经过多年历练,他没有任何宽慰和欣喜,只是淡淡地说:“当初给我戴帽,本来就是错误的。”依然深居简出,潜心译书。由于长期伏案,多种疾病缠身,翻译工作进度奇缓,直至一九六四年八月,才译毕巴尔扎克的《幻灭》三部曲。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傅雷眼疾稍好,勉强开始工作,第四次修改并誊写巴尔扎克小说《猫儿打球号》,这是傅雷翻译的最后一部书稿。

1961年秋傅雷在书房

《幻灭》定稿
“右派”的帽子虽然已经摘掉,心灵上的创伤时时相伴,直到另一场更大规模的政治风暴在中国大地上肆虐。一九六六年八月三十日深夜十一点,傅雷夫妇突遭上海音乐学院红卫兵抄家,夫妇俩俱受批斗,折磨达三天四夜。在人格和尊严备受凌辱的情况下,于九月二日深夜,夫妇联名写下遗书,交待后事,坦坦荡荡地走上了不归路。
历史上受莫名其妙的指责的人不知有多少。连伽利略、服尔德、巴尔扎克辈都不免,何况区区我辈!……老话说得好,是非自有公论,日子久了自然会黑白分明。
来源:中国网 日期:2013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