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境更进苍凉悲怆——一九四九年后的傅雷
1953年巴尔扎克《禁治产》初译稿
解放后的前几年是傅雷一生中阳光明媚、心情舒畅的时期,他谢绝了清华大学的邀请,重新返回书房,重译了巴尔扎克的《高老头》、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新译了巴尔扎克的《贝姨》、《邦斯舅舅》、《于絮尔·弥罗埃》、《夏倍上校》、《奥诺丽纳》,梅里美的《嘉尔曼》和《高龙巴》,服尔德的《老实人》与《天真汉》等作品,迎来了翻译生涯的第二个高峰,奠定了他在当代中国翻译界,尤其是翻译巴尔扎克作品的权威地位。在全国文化界,只有他和巴金不拿国家工资。
一九五四年,傅雷以其卓越的翻译成就被吸收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一九五五至一九五七年,傅雷以无党派民主人士的身份出任上海市政协委员,担任文学、新闻、出版小组副组长。傅雷肩负重任,热心奔走于文学、音乐、绘画、出版界之间,深入调查研究,写下了大量书面报告和文章。一九五七年春,傅雷应邀赴京出席全国宣传工作会议。
傅雷积极参政议政的同时,在翻译上苦心耕耘,硕果累累。一九五五年十二月至一九五六年三月翻译了服尔德《查第格》及其他七个短篇。一九五六年七月至一九五八年二月翻译了巴尔扎克《赛查·皮罗多盛衰记》,同时翻译了罗曼·罗兰《论莫扎特》。另外还撰写了《萧邦的少年时代》、《萧邦的壮年时代》和《独一无二的艺术家莫扎特》。
一九五七年下半年政治风云突变,傅雷被指为亲美反苏的急先锋、上海“中间路线”的代言人,八月二十二日起,上海各大报纸开始连篇累牍地批判傅雷。傅雷坚持“没有廉价的检讨”,他说:“人格比任何东西都可贵!我没有反党反社会主义!”
一九五八年四月三十日,傅雷被错划为“右派”。留学波兰的儿子傅聪也成了被批判的对象,在学业即将完成时出走英伦。陷入极度痛苦中的傅雷,深居简出,专心工作,翻译了法国艺术评论家丹纳的《艺术哲学》,巴尔扎克的《搅水女人》、《都尔的本堂神甫》、《比哀兰德》。
因拒绝使用笔名出版译作,在“右派”期间,傅雷没有一部译作出版,靠“预支稿费”,艰难维持一家生计。
一九六一年九月底,傅雷摘去戴了三年零五个月的“右派”帽子,经过多年历练,他没有任何宽慰和欣喜,只是淡淡地说:“当初给我戴帽,本来就是错误的。”依然深居简出,潜心译书。由于长期伏案,多种疾病缠身,翻译工作进度奇缓,直至一九六四年八月,才译毕巴尔扎克的《幻灭》三部曲。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傅雷眼疾稍好,勉强开始工作,第四次修改并誊写巴尔扎克小说《猫儿打球号》,这是傅雷翻译的最后一部书稿。
戈宝权:关于傅雷
傅雷(1908—1966),文学翻译家。字怒安,号怒庵。上海市南汇县人。
20年代初曾在上海天主教创办的徐汇公学读书,因反迷信反宗教,言论激烈,被学校开除。
“五卅”运动时,他参加在街头的讲演游行。
北伐战争时他又参加大同大学附中学潮,在国民党反动派逮捕的威胁和恐吓之下,被寡母强迫避离乡下。
1927年冬离沪赴法,在巴黎大学文科听课;同时专攻美术理论和艺术评论。
1931年春访问意大利时,曾在罗马演讲过《国民军北伐与北洋军阀斗争的意义》,猛烈抨击北洋军阀的反动统治。留学期间游历瑞士、比利时、意大利等国。
1931年秋回国后,即致力于法国文学的翻译与介绍工作,译作丰富,行文流畅,文笔传神,翻译态度严谨。
“文化大革命”期间,因受政治迫害,夫妇二人于1966年9月含冤而死。
来源:中国网 日期:2012年8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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