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民国少女的日记》作者:c 出版社:九州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0年4月 定价:32元
大时代下的小时代:《一个民国少女的日记》
——1932年独家日记手稿历经磨难,近日出版
[有很多人都陨灭在历史的洪流里了吧。
有的人挣扎过,有的人没有。
但几乎所有人都期待着,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吧。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张爱玲与胡兰成的年代,徐志摩与陆小曼的年代,所有浪漫与勇敢的年代。
那是一个相信自己,相信爱情的年代。
那个时候没有90后,但是有对至情的追索;
那个时候没有芙蓉、没有凤姐,但是有人那么真实地面对自己;
那个时候没用“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腔调,但是有人那么愿意为爱去献出自己的一切,生命又算的了什么呢?
这是一本逃过历史洪流、逃过时空变换的日记手稿。她不停地用着“呢”“吧”“啊”,不停地要自己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的恋人确认着彼此的感情。
师生恋?概括不了他们的恋情。
萝莉控?无非是一个老男人爱上了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
婚前生子?又不是现代人才会XO。
父女关系断绝?那时候人的脸面果真如此重要。阮玲玉都自杀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段尘封的历史情爱,一曲绵延不断的未了情。]
这本书里有一个为爱而生,也勇于为爱而死的灵魂。
2009年春天,本书的编者去拜访一位著名的老翻译家,她的先生是著名的记者和大翻译家,但在十一年前已经仙去。她独自一人住在空旷凌乱的房子里,八十几岁的高龄,手拄拐杖,仍坚持不懈地工作着。好像是不经意间,她从书房里拿出一个纸袋子,里面就是她的二姐——本书作者文树新留下的日记手稿和书信。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打开泛黄却字迹清晰如昨的手稿,便像闯入了一个少女芬芳又愁怨的隐秘世界,她有时在伤心地哭,有时在顽皮地笑,更多的时候她在想念那不伦的恋人,她说:“窗外起风了,会不会将你吹来呢?这风不是吹过你的窗前、你的院子才到这里来的吗?”
她太炽热了,又太寂寞了。她在日记里不断地重复宿命般的魔咒:“有时候我想只有有一天我死去了,那时才会好吧!再也没有什么烦难的事加给你,母亲也会长远地放心吧!我不知道怎样才最好。”她真的是红颜薄命。她去世的时候还没满十八岁。
这是令人怎样心惊、怎样动容的一本书。
除了作者的家人,谁还知道她,谁还记得她呢?她为之而死的恋人,后又娶妻生子,当然也故去了;帮她鸿雁传书的三妹亦是受她牵连,命运坎坷,惨烈收场;她的母亲为了早逝的女儿,痛心不已,文革时受迫害上吊自杀;她威严的曾做过外交官的父亲与她断绝了关系,后又因为历史原因,失业潦倒,抑郁而终……
而这一切的衰亡与伤逝,在手稿中没有显出明确的征兆。就算是日本人的飞机来了,就算是有一些不安,她心中想的仍是念书的事:“也不知道明天早上飞机还来不来,我还等着它把我闹醒了好念书呢,我们下午时还念咒来着,说是星期一的上午,顶好有一个炸弹掉在圣心的后院,下午吓得姑奶奶便不考历史了。”
假若不是她的恋人Y先生,假若他不曾深爱过她,他会将这些少女的恋人絮语完好地保存下来吗?在那样一个混乱和颠倒的大时代,Y先生是如何守护着这厚厚的手稿走过后来的岁月?手稿和书信精心地分了类,标记了年份,分装在不同的信封里。它完好无损,这是一个奇迹。
没有Y先生,我们便无从看到这个大时代下的小时代。那个时代有英雄气短,亦有儿女情长。这段往事里没有关于家国天下的描述,有的无非是做了什么游戏,读了什么书,又去看了什么电影;而更特别的事,书中甚至极少对于当时世事的描写。除了少数篇幅里对于日本大兵夜半敲门,让女孩子们惊吓之外,这段曾经的感情故事几乎是超脱于历史的。
但也许是更真实的。它也为民国研究提供了重要的一手史料,其独特的史料价值不可忽视。
虽然书稿并没有涉及历史大环境,但就细节而言,我们还是能体察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北京的许多生活细节。比如大家族,很多亲戚的往来应酬,与《红楼梦》中的描述大同小异。可以说,文树新扮演的就是林黛玉的角色,甚至其后来有些凄凉的薄命,也与林黛玉有共同之处。再比如,当时的煤炉、烤白薯、王府井大街,许多为人熟知的名词,也许会让你有些亲切之感;物是人非的情绪,永远都在我们心底荡漾着。
手稿的作者出生于1917年前后,曾经就读于孔德学校和圣心学校。她在孔德学校就读时,与学校老师Y先生产生了浓烈的感情。家人发现后,她转学至圣心学校,但二人通信未断。1934年与Y避走上海,1935年生下一女,不久便去世了。
孔德学校由蔡元培、李石曾和北大教授沈尹默、马叔平等人创办,据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回忆,当时许多著名文化人、学者,如李大钊、胡适、鲁迅、周作人、刘半农、陈独秀等人的子女都曾经就读于这所学校。当时孔德学校有一本校刊《孔德月刊》,本书作者曾在杂志上发表文章,被誉为当时的才女。圣心学校则是一所教会学校,最早成立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在多个国家设有分校。民国名媛陆小曼就曾就读于这所当时的贵族学校,是本书作者文树新的校友。
这本日记包括了从1932年到1935年四年的内容,主要是作者的日记和书信。书信中既有她写给恋人Y的信件,也有姐妹们之间和父女之间的通信。日记中描写了她与Y恋爱中的情形:她事无巨细地描写着自己的生活、情绪以及对恋人的思念。1934年,她跟Y的通信再次被家人发现,逼不得已,二人远走他乡,在当时引起轰动和非议。各地报纸的花边头条都刊载了这条消息,此书最后的附录里便有一篇见诸当时报章的新闻,当时人对师生恋、老少恋的态度可见一斑。
书信中,我们则可以看出这段感情的始末。特别是她给父亲写的一封长信里面,不仅对父亲的“暴君”形象提出了质疑,还表达了自己不悔于爱的坚强决心。她给父亲写完信后不久,父亲登报宣布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并举家迁往日本。作者去世之前,未能再有机会见到她思恋的家人。
1935年,作者产下一女,后偶感伤寒而逝。这段时间,周作人的准儿媳作为她的同学,悉心照料,结果也被传染,早早夭折。而她的日记和书信手稿则被保存在一座老房子的阁楼里,历经七十五年风云变幻、世事纠葛、水火天灾,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那位老翻译家说:“我只是想让她曾经的存在留下些痕迹。”书中的Y先生也早已逝去,他去世前是寂寞的,不知道这段当年的公案,会不会让他的身后事热闹起来。
文树新在写作这些日记和信件的时候,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而如今她未曾有机会照养的女儿也已经是七十四岁的高龄。读她日记和信件的时候,会觉得她是个单纯痴情的少女;想到这过去的七十几年的风雨,又会感叹人生世事的善变与无情。时空跳转的情绪,会有时候让你不知所措,在让你感叹时间的力量的同时,又会给你展开一幅当年的图景——人们为何会那样无惧无悔地爱呢?
编者序——爱与死,古典主义的爱情
爱与死,一直是文学作品中经久不息的话题。这两个概念之间,究竟有没有必然的联系,谁都难以说清楚。但就现世的生活而言,死亡对于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躲避不掉的命题,而对于尚存活的人们,能否得到真正的爱情,却还很值得讨论一下。中国历史上,从来不乏至情的典范。从上古的尾生抱柱,不弃与女子的约定,到虞姬自刎,不做项羽的累赘;从孟姜女千里送寒衣,到白娘子水漫金山寺;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一直打动着我们的心。至情的内涵从未改变,只是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换,各种角色稍有差异,但是动人之处却未曾消减。这本书的主题,其实就是又一个因爱而死的爱情传奇。
第一次拿到这份手稿,是 2009年 8月份。这份手稿既是日记,也是情书。之前书稿的拥有者仔细将书稿按照年份分成了三部分,每部分都代表作者一整年的情绪,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当时只是听说了故事的大概,却已然明白,这些留存的文字里,包含了怎样的一个心灵。
据说,它被发现于一所老房子的阁楼之中。从上世纪三十年代到如今,七十几年过去,这部分手稿竟然完好无损。期间经历的水火之灾、世事动荡,没有将这些单薄的纸张损坏,七十几年前写下的字迹清晰如昨。我拿了其中一张给身边的同事,请他猜一下这些字写作的时间,最大胆的猜测也不过是说
“二十年前”。可见,冥冥中自有天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总要留下些什么,作为自己曾经存在的痕迹。是的,本书的作者早在七十五年前已经夭逝,而她的文字却得以在七十五年后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前。文字的寿命早就超越了肉身所能达到的程度。
这份手稿中的人、事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有些人已经去世,有些人还在世,他们的后人似乎对于这段短暂存在过的往事并不熟知——但出于对还活着的人的名誉的保护,请原谅我们将所有的真名隐去——即使就文本本身而言,并没有对谁说出过分的话。自然,这段往事里没有关于家国天下的描述;而更特别的是,书中甚至极少对于当时世事的描写。除了少数篇幅里对于日本大兵夜半敲门,让女孩子们惊吓之外,这段曾经的感情故事几乎是超脱于历史的。
本书的作者出生于 1917年前后,曾经就读于当年的孔德学校、圣心学校。1930年,作者就读于孔德学校时,结识了当时的一位老师,同时又是剧作家的 Y某,并与之成为恋人,二人不间断通信超过三年。
孔德学校是 1917年由蔡元培、李石曾和北大教授沈尹默、马叔平等人创办的。学校的名称取自法国实证主义哲学家奥古斯特•孔德(Augueste Comte)的姓“孔德”。学校除了常规的文史、外语学习外,还特别注重从演说、音乐、歌舞、手工、美术等多方面开发学生的潜质。可以说,孔德学校基本上等于北大的子弟学校。据著名剧作家吴祖光回忆,当时许多著名文化人、学者,如李大钊、胡适、鲁迅、周作人、刘半农、陈独秀等人的子弟都曾经就读于这所学校。本书作者文树新就读于孔德期间,正是孔德学校最鼎盛的时期,包括沈尹默、周作人、钱玄同等人都曾经在学校中兼职教学,北大“自由”的风气也影响到了这所学校。文树新曾在学校学习英文、法文、俄文,并阅读了大量的原文书籍,如《茶花女》等。当时孔德学校还有一本《孔德月刊》,本文作者曾在杂志上发表文章,被称为当时的才女。本书最后附录里有一篇她九年级时所作的作文,文笔功力可见一斑,可惜天妒红颜,她早早便离开了人世。本书作者文树新文中的“你”,是当时通过沈尹默的介绍进入孔德学校管理校务,后来曾任北京某著名大学中文系系主任,并在学术史、戏剧史上产生过一定的影响。后来他的学生评价说他是一个“浪漫的人”,但当时的人们似乎并不买“浪漫”的账。
二人的通信终于还是被家人发现了,一顿争执之后,二人允诺家人会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但这只是权宜之计,二人的交往并没有真正中断。后来,文树新转学至圣心学校。此时,送信的任务由当时尚就读于孔德学校的、文树新的三妹昭来完成。
圣心学校则是一所教会学校,最早成立于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在多个国家设有分校。1932年,文树新由孔德转校至圣心学校。与孔德男女同校不同,圣心学校只有女生,且教师都有来自世界各国的修女担任。文中,按照当时的习俗,作者称修女为“姑奶奶”,亲切且孩子气。
在本书中,我们可以读到的仅是“一半的爱情”。文树新事无巨细地对恋人描述自己的生活情态,我们却只能在字里行间去猜测,她的恋人前一封信告诉她了什么。日记,本身是私密的,只提供给自己或者特定对象的文字。也许会有人质疑,把这样的文字拿给世人的意义或者目的何在?但就编者和原稿提供者所达成的共识,是为了给这位曾经的早逝的书写者留下曾经存在的证据,为她在历史的长河中划下一道痕迹。
虽然文本并没有涉及历史大环境,但就细节而言,我们还是能体察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老北京的许多生活细节。比如大家族,很多亲戚的往来应酬,与《红楼梦》中的描述大同小异。而就我个人而言,文树新扮演的就是林黛玉的角色,甚至其后来有些凄凉的薄命,也与林黛玉有共同之处。再比如,当时的煤炉、烤白薯、王府井大街,许多为人熟知的名词,也许会让你有些亲切之感;物是人非的情绪,永远都在我们心底荡漾着。
1934年,二人之间的通信再次被发现。事态升级,二人避走上海。在当年,这一则新闻在媒体上引起广泛关注。一方面,孔德学校作为名校,竟然出现教师与女学生私奔的事情,被许多旧派的“道德”人士讽刺;另一方面,师生恋、老少恋在如今都不能被人完全接受,更何况当时。所以,事情发生后的十天左右,各大媒体刊登了这则新闻,具体的媒体报道在本书的附录中也能见到。可见,当时的八卦精神不亚于现在。
文树新的父亲当时是中国驻日本的外交官。其性格威严,脾性暴烈,其子女对他是既怕又爱,既尊敬又想敬而远之。闻听此闻,他当即从日本返回,并通过各种方式寻找女儿及 Y先生的下落。邻人、亲戚甚至说可以求助上海的何应钦进行寻找,但终归碍于情面,不了了之。就在之后不久,文父宣告与文树新断绝父女关系,并举家迁往日本。两年后返回,而此时,文树新因意外已经去世了。他们家的子女并不称父亲为父亲,而是以“二爷”代称,一方面表现了当时父权的强大,另一方面表现了他们对父亲的敬畏之心。前几日,在尚健在的文树新的妹妹家中,我们看到了当时全家在东京拍摄的全家福,除了文树新,全家悉数都在。一张人不全的全家福,特别是知道她的命运之后,总是让人有些感伤。
在文家举家迁往日本之后,文树新有一封长信写给自己的父亲。叙述自己与 Y先生相识相爱的过程,并且生平第一次真实表达了对父亲的又惧又爱。此信在书的后半部分,读完之后,会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一个更深刻的认知。
1935年,文树新产下一女,产后偶感风寒,逐渐转为肺炎。她本身体质较弱,加之当时医疗条件有限,终于不治而亡。当时,周作人的准儿媳作为文树新的同学兼好友前去照顾,不幸也感染风寒,不久也不幸去世。Y先生致函身在日本的二爷及昭,文树新的故事就此落下帷幕。
文树新在写作的时候,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如今她未曾有机会照养的女儿也已经是七十四岁的高龄。读她手稿的时候,会觉得她是个单纯痴情的少女;想到这过去的七十几年的风雨,又会感叹人生世事的无常与多变。时空跳转的情绪,会有时候让你不知所措,会感叹时间的力量,同时又会给你展开一幅当年的图景——人们那么不惧死地执著于自己的爱,让你感动,让你明白自己要珍惜。
谢仲伟
2010年1月
来源:文化中国-中国网 日期:2010年5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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