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来的森林》
作 者:[美]约翰·巴勒斯
译 者:程虹
出版社:三联书店
出版日期:2004年1月
【编辑点评】《醒来的森林》是巴勒斯的第一部自然散文集,也是迄今为止,巴勒斯最受欢迎与爱戴的一部作品。他被称作“美国乡村的圣人”、“走向大自然的向导”,因为,他的书是他生活的写照。他不仅确立了自然文学的写作标准,同时也向人们昭示了一种贴近自然,善待自然的生活方式。
【译者前言】翻译《醒来的森林》的初衷是唤醒对自然的热爱
程虹:提到美国,人们往往注重它的“现代化”和“高科技”。在人们的眼中,那是一片躁动的、急功近利的、崇尚“时间就是金钱”的国土。然而,当我于上世纪90年代中期在美国做访问学者时,却发现了美国宁静的一面。在我的心中,那里依然有着一片与物欲名利无关的精神之风景,存在着一种植于土地与大自然之中的价值观。由此,我迷上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兴起的“美国自然文学”并开始翻译这一绿色文学中的经典作品。
在我所喜爱的美国自然文学中,有两位著名的“约翰”:约翰·巴勒斯(John Burroughsl837-1921)与约翰·缪尔(John Muir1838-1914)。他们二人并驾齐驱,通常被认为是19世纪及20世纪之交最杰出的自然文学作家。然而,两个约翰的笔下又有着不同的写作特色与地域风情。以美国东部的卡茨基尔山为写作背景的巴勒斯被称作“鸟之王国中的约翰”,以西部的优胜美地山为写作背景的缪尔则是“山之王国中的约翰”。缪尔笔下的“山之王国”,气势磅礴,雄伟浑厚;巴勒斯笔下的“鸟之王国”,鸟语花香,清新宜人。缪尔的代表作《夏日走过山间》的中文本已经问世。现在把巴勒斯的代表作《醒来的森林》介绍给中国读者,将会使人们分别领略19世纪美国“山之王国”及“鸟之王国”中的风采,在精神上畅游那片我们现代社会中已经为数不多的“静土”。
巴勒斯一生的著作有25部,多以描述自然、尤其是鸟类为主,当然也涉及游记,作家评述等其他方面。其中包括第一部自然散文集《醒来的森林》,以及后来陆续出版的《冬日的阳光》、《诗人与鸟》、《蝗虫与野蜜》等等。约翰·巴勒斯曾经说过:“最令我高兴的莫过于给(我的读者)一些新鲜的自然史片断,或让他们在原野里、树林里以及潺潺的溪流边呆上一天。”巴勒斯的一生及其著作,似乎都在做着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把人们送往大自然。最能体现他的这项使命和吸引读者的便是他的代表作和成名作《醒来的森林》。《醒来的森林》是巴勒斯的第一部自然散文集,首版发行于1871年,它也是迄今为止,巴勒斯最受欢迎与爱戴的一部作品,被誉为自然文学中的经典之作。
把巴勒斯的作品介绍给中国读者的另一个原因,是希望大家通过其作品感受到自然文学对人们建立一种有益的生活方式所产生的影响。巴勒斯被称作“美国乡村的圣人”、“走向大自然的向导”,因为,他的书是他生活的写照。他不仅确立了自然文学的写作标准,同时也向人们昭示了一种贴近自然,善待自然的生活方式,并使之成为一种时尚,一种自然与心灵相交融的风景。
原著名为“Wake-Robin”,直译为《延龄草》。延龄草是北美早春时绽开的一种白色的小花,作者以它为书名,暗示着自然的苏醒,候鸟的归来。然而,根据编辑关于出版技术方面的建议,我将原著的书名与全书的内涵融为一体,在英文的“Wake”(醒来)一词上做文章。巴勒斯在此书中对“醒来”一词有独到的解释。“当一个居民在卧室醒来时,那不是清晨,而是早饭时间。可是在野外宿营,他可以感觉到清晨流动在空气之中。他可以闻到它、看到它、听到它,并且清醒地一跃而起。”巴勒斯在书中奉献给读者的正是“醒来的森林”。于是便有了《醒来的森林》的中文书名。我想,巴勒斯写此书的本意不仅仅是在描述众鸟归来,醒来的森林,同时也是在唤醒人们对自然的热爱,接受自然之邀请。
——本文摘自《中华读书报》 2004年3月10日
【精彩书摘】
就我们北部的气候而言,可以说,春天是从三月中旬延续到六月中旬。不管怎么说,和煦的春潮迟迟不肯退去,直到夏至。这时,嫩芽和细核开始生长成林,小草也不似以往那般鲜嫩水灵。
正是这一时期标志着鸟儿的归来,一两种更耐寒并且没有被完全驯化的种类,诸如歌雀与蓝鸲,通常是在三月归来,而那些稀有的、色泽更漂亮的林鸟要到六月才露面。但是如同特别关照某种鲜花一样,季节每一段良辰都对某种鸟类格外垂青。
蒲公英告诉我何时去寻找燕子,紫罗兰告诉我何时去等待棕林鸫。当我发现延龄草开花时,便知道春天已经开始了。这种花不仅表明知更鸟的苏醒,因为他(原著中经常把雄鸟称为“他”,雌鸟称为“她”。为尊重作者的拟人化描写,中文译文完全延用原著的称谓。——译者注)已经醒来了几周了,而且预示着宇宙的苏醒和自然的复原。
然而,鸟儿的来来往往带着些许神秘与惊奇。我们清晨来到林中,一点儿也听不到棕林鸫和绿鹃的歌喉。但再访时,每一丛林、每一棵树中都回荡着鸟鸣。可是再回顾,却又是一片沉寂了。谁看见鸟儿飞来?谁又看到它们飞去呢?
比如说,这只活泼的小冬鹪鹩,在篱上跳来跳去,时而钻到这边的垃圾下面,时而又跃到几码之外。他是怎样抖动着那弧形的小翅膀,飞越千山万水,总是如期地到达这里的?去年八月,我是在阿迪朗达克山脉的深山野林中看见他的,他如同往常那样急切而好奇。几周后,我在波托马克河畔与这同一只顽强的、多嘴多舌的小家伙相遇。他是一路轻松地越过一片片树丛与森林来到这里?还是抖动着那个结实的小身躯,凭借着毅力与勇气,战胜黑夜与严寒,施出全身的解数来到此地?
那边那只腹部带着大地的原色、身披蓝天之色泽的蓝鸲——他是否在一个明媚的三月从天而降,轻柔而又多情地告诉我们,如果我们乐意,春天已经来临?的确,在众鸟归来时,没有任何情景比得上这只小蓝鸟的初次露面,或者说是露面时的那种窃窃私语,更令人好奇和富有启示。
与拟圃鹂与橙腹拟黄鹂的歌喉相比,我更喜欢知更鸟的歌声与神态。然而,他的小巢与他们的相比,却如同乡下的草舍与罗马的别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鸟的悬巢含有某种品味与诗意。一座空中城堡的旁边,是一处悬在一棵大树细枝上的寓所,不停地随风摇荡。为什么长着翅膀的知更鸟却害怕掉下来呢?为什么他要把巢只建在顽童可以爬到的地方呢?毕竟,我们要把它归于知更鸟民主的禀性:他绝不是贵族而是人民的一员。因此在他的筑巢手艺中我们应当期待的是稳定性,而不是高雅。
——摘自《醒来的森林》 程虹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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