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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素音 伤残之树叶成荫
韩素音 伤残之树叶成荫
作者:admin  发表时间:2012-11-3
 

一、从此心有所依

    韩素音的父亲周映彤留学布鲁塞尔时,与当地姑娘玛格丽特相爱结婚。韩素音和兄妹都承受了这桩跨国婚姻带来的酸涩后果。父亲工作勤勉,工资却比外籍工程师们低一大截;哥哥海澜因为是混血儿,冷漠的法国医生不予救治,不幸夭折。

    母亲将丧子的痛苦倾泻给韩素音,她嫌大女儿相貌难看、性格倔强,不像妹妹蒂莎,既甜美漂亮,还长着一张纯粹欧洲人的脸。母亲总是厌弃地说韩素音:“你必须努力学习,在学校里得第一名。你结不了婚,你太丑了……如果有人因为你聪明能干而愿意同你结婚,你就算走运。可是男人不喜欢聪明的女人。”

    韩素音日复一日被漠视、打击,这使得她童年、少年时代愈发强悍不驯、好斗易怒,青春期也乖戾烦躁,情绪七翘八拱。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她的“丑”只存在于妈妈眼中,而且,她“有一种体格和相貌的永恒的美会超过她的两个妹妹”。

    韩素音成长的民国初年,东西方还横亘着巨大鸿沟,种族之间的隔膜、歧视无所不在。欧亚混血儿的生长尤其伴随着凄惶与漂浮感。他们的外貌不中不西,到哪里皆“非我族类”,有时在父亲和母亲的族群与文化里,都难以找到归属和认同。作为异类被排斥、隔绝、蔑视的处境,使得当年不少混血儿有这样那样的性格阴影,神经质、敏感焦虑、交往障碍……

    韩素音很幸运,她天性勇猛,体格强健,求知欲旺盛,有充足的能量从“血统不纯”与母亲施加的双重束缚中破茧而出。更难得的是,父亲和三叔牵引她走近周氏家族,从仪式和情感上同时进入古典雅致、根深蒂固的家族,使这个比利时与中国人的混血女儿在兴致勃勃的寻根之旅中,将根须深扎进成都平原的滋润沃土,完成血脉、文化和亲情的层层皈依。

    韩素音抗战初期和丈夫居于重庆,她非常庆幸自己1939年初回成都老家过春节,并在此后几年多次回家长住。三叔交给韩素音祖坟碑文的拓片,她通过那些已经衰朽的纸片,去了解历代祖辈的履迹与荣光。

    三叔宣布按照周氏宗谱的排列顺序,给侄女找寻准确的辈分名字,将她列入家谱。韩素音成为周光瑚,枝繁叶茂的周氏家谱的一员。那个春节令人陶醉,韩素音跟家族成员聚在一起,祭扫祖坟,在延续久远的程序里,行礼如仪;大家一起守岁、聊天,听三叔长篇大论地讲家族往事、人伦传统,给无数长辈磕头;与一大群堂、表兄弟姐妹逛名胜、品美食;她学会了中国式复杂的亲属称谓……这种洋溢着浓郁温情、又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个性的古典宗族制度,在当时真是给惶惑、飘零的韩素音慷慨而充足地浇灌了亲缘和族群的养分。她找到归属感,觉得自己的根就扎在这里。她后来发现,自己获得的这种爱,“无论是时间还是革命都无法磨灭或摧毁”。她也渴望收敛起自己冲动急躁的个性,暂时泯灭自我,享受跟大家庭融合在一起的优哉游哉、安逸安全。

    距离华西医大不远的小天竺街,有一幢朴素的两层木楼,美国传教士、医生玛利安·曼利开办的助产士学校兼小型妇产科医院就设在这里。进入这所学校,到各种各样的产妇家里接生,使韩素音暂时摆脱了在重庆当家庭主妇的沉闷与婚姻的愁烦,也更宽泛地接触到不同阶层的生活——从有几房姨太太的军阀到茅檐摇晃、衣不蔽体的穷家小户。

    玛利安也是一位作家,韩素音从欧洲辗转回国的经历,尤其是她从香港经武汉、桂林到重庆,穿越南方内陆省份的见闻和观感,让玛利安认定极富价值,很契合欧美人了解战时中国的急迫心情。她俩合作完成了《目的地重庆》,该书1942年在美、英出版。韩素音的写作,从一开始就在情感和内容上跟中国紧密粘连。

二、神经分裂式的婚姻

    1933年,韩素音考入燕京大学医科预科学习。1935年,她获得奖学金,进入比利时布鲁塞尔自由大学。1938年7月,成绩拔尖的韩素音已经在医学院念完三年级,却突然脱离自己日渐靠拢的目标,离开慈爱的外祖父和未婚夫路易斯(他本是比利时一位前途光明的律师,后来成为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二战末期牺牲),返回战火焚烧的中国。所有人都认为她疯了。

    在归国海轮上,韩素音邂逅从德国桑赫斯特陆军学校毕业的青年军官唐保黄。他英俊挺拔,炽烈的爱国理想、报国激情令他更显得高尚不凡,甚至很像中国的化身。他俩相互吸引,1938年10月在武汉结婚。跟随唐保黄进入他的亲朋圈子,让一直孤独、倔强地游离于人群之外的韩素音,不再感到闭塞、孤单;嫁给一个纯正的中国人,也让她觉得自己被团体接纳,被中国承认。这种油然而生的安全感,一度抚平了她长期以来动荡不安的情绪。

    韩素音与唐保黄有过强烈的激情,后来则变得爱恨交织,有时恨意还难以消融。他们的七年婚姻,被韩素音归纳为“神经分裂式的家庭生活”。唐保黄毕业于黄埔军校,充满对校长蒋介石的狂热崇拜和青云直上的渴望。他性格矛盾,既潇洒迷人,又刚愎自用;时而和善温柔,时而冷漠乖戾,可以瞬间从热情洋溢变得狂怒暴躁。

    唐保黄觉得韩素音过于欧化,太有主见、太顽固,缺乏中国传统妇女贞静幽娴的德行,他竭尽全力对她施以净化灵魂的再教育,不许她读任何“犯忌”的书,包括古典诗词,想把她塑造成她永远也成不了的那种人。韩素音一度欣然接受丈夫的道德训诫,无奈这样的施教——受教模式很快就结束了。她哪里有旧式女子那么低眉顺眼、逆来顺受呢?何况她逐渐看出,唐保黄虽然满口忠勇爱国、仁义礼智,其实口是心非、虚伪虚荣。他认定自己永远正确,不惜当众羞辱和虐待她。

    唐保黄的道德观跟政治野心紧紧相连。他觉得妻子作为欧洲归国留学生值得炫耀,同时他又有敏感的种族观念,担心她的混血儿出身妨碍自己的前途,并让韩素音配合撒谎,自称纯正的中国人。

    被爱国主义、感激之心、一见钟情捏拢的婚姻,虽然也曾有过短暂或间歇的幸福、欢乐,但更持久的却是失望、痛楚和折磨。

    唐保黄回国后很快当上蒋介石的侍从副官,1941年底被任命为中国驻伦敦代理武官。韩素音作为外交官夫人在伦敦的三年,虽然不乏开阔眼界的机会,但是按丈夫要求被迫困守家庭,情绪不免低落黯淡。她在必须参与的社交活动中也无法如鱼得水,跟专注于升官进爵、日益专制的丈夫的感情渐行渐远。

    中断七年的医生梦逐渐苏醒,韩素音捡起功课,穿起利索简朴的衣服,重温学生生活,准备报考皇家自由医院所属伦敦女子医学院。她隐约预感到,虽然抗战即将结束,但巨大的变故正在逼近中国,唐保黄不会再那么一帆风顺,有朝一日她要靠自己的力量抚养孩子。

    1945年3月,唐保黄任期已满回国,韩素音留在伦敦念书。靠着每月三十英镑奖学金,她边打工边抚养孩子,心无旁骛,辛苦、贫困却快乐充实。1948年初,韩素音提前完成学业,进入皇家自由医院当住院医生。

    内战爆发,1947年10月,唐保黄死于东北战场,时任国民党暂编五十一师少将师长。当初在伦敦告别时,他俩都已经心照不宣,彼此将淡出对方的生活。但,谁也没有料到,这段一言难尽的婚姻,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

三、曾经为爱痴狂

    1949年初,韩素音携女儿前往香港,进入香港玛丽医院工作。中国大地正席卷着战争风暴,这又是一次令她周围的人咋舌的选择。朋友们劝阻她:“不能老是把面包扔到水里去。”

    1949年夏,韩素音邂逅《泰晤士报》记者伊恩·莫理循。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心如死灰,却不知不觉深陷情网,因缘好像前生注定。她眼里、心里的伊恩白璧无瑕。在自传体小说《瑰宝》里,韩素音借劳神父之口这么赞美伊恩(小说中的马克):“既文质彬彬,又气宇轩昂;既有英雄气,又懂儿女情……说话总是那么平和,像荒漠中的一泓清泉。”

    伊恩·莫理循跟中国渊源不浅,他父亲乔治·莫理循清末民初担任《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曾为袁世凯等四任民国总统的政治顾问,对二十世纪初的中国政治、外交有不小的影响力。乔治·莫理循还曾在中国很深入地旅游、考察,出版过《一个澳大利亚人在中国》。他收藏的大量东方学文献及其通讯、日记,还有几千幅图片,成为研究当时中国历史、了解各地风俗民情的珍贵资料。

    相爱的人面前障碍横亘。首先,伊恩的妻子不肯离婚,他俩难免有伤及他人的愧疚,而周围闲言碎语也层出不穷,飞短流长有时候有致命杀伤力,伊恩担心自己给她带去伤害;其次,香港的欧亚混血儿虽然不少,但当时殖民地和租借地的好些英国人,依旧认为混血儿低人一等。伊恩固然对种族偏见嗤之以鼻,但韩素音不得不忧虑,他俩的关系会影响他的前程;此外,她心心念念想要回到内地,她作为“赤色分子”的名声在香港惹人注目。而供职于《泰晤士报》的伊恩,显然很难获准去北京工作。中国刚刚建立的新政权和英国属于截然不同的政治阵营,他俩背后的世界,碎成了两块,鸿沟又深又宽……

    韩素音和伊恩也曾心灰意冷。但感情愈是遭到打击,也就被激发得愈加蓬勃。韩素音发现自己即便在躁动不安的青春期,也不曾像现在这样为爱痴狂:“那个短暂的秋天,时间和空间都停滞了,在幸福的天堂里化成一个水晶球。”

    朝鲜战争爆发,伊恩被派往前线采访。他和同事们离开香港机场时,“人人都显得身负重任而对周围一切满不在乎的样子”。伊恩的妻子给了他一个两年的期限,他因此而乐观,觉得自己能战胜时间。

    可是,他再也回不来了。1950年8月,韩素音得知伊恩的死讯。这场仅持续一年多一点的恋情,一段云上的日子,戛然而止。天赐缘分,高峰体验,转瞬就彩云消散,梦残肠断,韩素音唯有自我安慰,自己毕竟拥有“爱与死”的财富。

    伊恩从朝鲜寄出的信,依旧一封接一封到达,总共十八封。“这种延期的、他还活着的假象使他的死变得虚幻了”。第三周以后,韩素音收到最后一封信,“我知道不再有他的信了,于是坐到打字机前,卷上一张纸,开始写我的《爱情至上》”。

    自传体小说《爱情至上》(现译《瑰宝》)1952年在英、美出版,出版商乔纳森·凯普写信告诉韩素音:“我在英国的公共汽车上看到的妇女,胳膊下几乎都夹着一本您写的书。”《瑰宝》后来被译为多种语言出版。不过,它在马来西亚曾引起轩然大波,韩素音打趣道:“在某些一本正经的人中间,我得了个花癫的名声。”

    1952年2月,韩素音开始第二次婚姻,并前往马来西亚定居。她坦陈,结婚为了给女儿蓉梅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

    奠基于浓情蜜意的婚姻,并不意味着持久的美满幸福;但一桩婚约从开初就欠缺激情、先天不足,中途抛锚的机率无疑也更高。1955年,韩素音的老朋友、新任印度总督马尔科姆邀请她访问印度。韩素音看到印度陆军上校陆文星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前两次婚姻或伤痕累累,或平淡无奇;伊恩虽好,无奈瑰宝易碎。到第三次婚姻,韩素音终于能享受江流婉转、月照花林似的宁馨。她曾对陆文星说:“你是我的大地,要是没有你,我就不知所措。”他俩晚年定居瑞士小城洛桑。这段婚姻持续四十多年,直到2003年陆文星病逝。

四、百年沧桑涌来笔下

    在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行医十五年后,写作与行医愈来愈难以兼顾,韩素音关闭诊所,专事写作。她的系列自传《残树》、《凡花》、《寂夏》、《吾宅双门》、《再生凤凰》(中国华侨出版公司1991年版)既写个人和家族历史,也试图再现漫长的中国近现代及当代历史,同时也描述她中年走进的印度、新加坡、马来西亚等。这些书在一些欧美大学里既是历史研究著作,也是有关遥远东方的消闲读物。

    从1956年开始,韩素音频繁回国探亲、采访,她热切地渴望了解新中国的变化。那时,外界对中国充满好奇和恐惧,她及时为人们掀开了一个观察、探究的缝隙,被誉为中国问题专家,经常到各国讲演。

    韩素音的身份有些特殊:《瑰宝》在欧美畅销,初步奠定了她在文坛的声誉。1955年,美国二十世纪福克斯公司将小说改编成电影《生死恋》,大受欢迎,还获得两项奥斯卡奖;她1956年出版的《雨,我饮的水》,一直被美国的大学列为研究马来西亚最好的书;完成于1957年的小说《青山青》也不断再版,又被好莱坞搬上银幕……韩素音因为用英文写作、作品能进入欧美文学界而在亚洲社会受到重视,有人甚至视她“高人一等”。与此同时,《瑰宝》、《青山青》按照当时国内的评判尺度,又是不折不扣的淫秽文学。

    韩素音既可以在各大洲旅行、写作,又在中国受到礼遇,应该说拥有很多人艳羡的随心所欲。然而,她的写作,在那个时代仍然是不自由的。她在东方西方称得上左右逢源,有时候又似乎显得左右为难。

    一方面,在上世纪五十至七十年代的中国,周恩来等希望通过韩素音对世界传递中国的形象和声音。周恩来多次会见她,接受她的采访。韩素音为周恩来的智慧和魅力所折服,也由衷地为新时代的进步、变化高兴。然而,她没能对新中国的成就滔滔不绝地大唱赞歌;她的观察角度和写作口吻,并非凯歌嘹亮式的,有时候,就连对她特别关照和容忍的老同学龚澎,也会明确地流露不满。韩素音只能解释:“想要登载任何讲中国好话的文章都很困难……不能像给中国读者写东西那样给西方读者写。”还有人更是认为她诋毁新中国,她自传的书名“伤残的树”、“凋谢的花朵”也被人愤然地视为别有用心的影射。另一方面,韩素音可以频繁出入中国,却又不肯肆无忌惮地抨击中国,令冷战中的西方人失望。后者更讶异的是,她甚至热情洋溢地替中国说好话,太像一个“赤色分子”。

    韩素音领略过中国美好的那一面,也见惯它在旧时代深陷战乱和贫穷的满目疮痍;她生长的时代,包括五六十年代,种族歧视在世界各国仍旧活跃,白人至上的优越感、殖民者的特权地位带给亚洲人的伤害和屈辱挥之不去。韩素音作为欧亚混血儿,更能敏感到某种落差,也更有切肤之痛。她自陈:“我对中国的感情不容怀疑,尤其是在1960年的冬天,我竭尽全力地为中国辩护。甚至对着那些刺探情况的外交官和记者,我不向他们吐露真情(含笑地),因为我与中国息息相关……毕竟我是一个中国人。”

    她认同自己中国人的身份,又因游离在外,没有身处其间,故国就愈加牵惹情感。冷战时期的中国,在西方人眼里是有威胁、有敌意的国度。韩素音力图摒弃西方世界的成见、偏见,同时她也恼火于一些陪同者试图强加给她的“再教育”。她竭力想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去下结论,可没那么简单。走到哪里都被隆重地接待,固然使旅行和访问变得便利,但她的参观路线和项目通常是被安排好的,难以接触全貌。

    今天再来看《残树》、《凡花》、《寂夏》、《吾宅双门》、《再生凤凰》这套书,涉及宏大历史的某些叙述,因为时代、环境的局限而难免片面,她也受限于自己不具备足够的穿透力,去把握中国这一个多世纪过于诡谲、复杂的政治与漫长、浩瀚的时光。韩素音还试图去靠拢时代剧变那突兀的节奏,虽然其间也很失落、惆怅。她在《残树》第一章里说:“往事在时间和革命洪流冲击下已变得不堪回首,当你心底最珍惜的憧憬已荡然无存,面对自己孤单的身影只能一笑置之……你还需要认识到真正做到理解这个过程又是多么艰辛……”

    如果说韩素音对历史这个庞然大物,难以随时都驾驭得得心应手,她的笔触一涉及那些个人直接感知的部分就非常细腻、精准、灵动——东西方文化夹缝里被挤压、揉搓的憋屈感;成长中的踉跄、痛楚与强韧;几段爱情、婚姻的欢欣、迷狂或伤痛、绝望;命运的不由分说与不可思议……与此同时,韩素音对家族历史的深情回溯、刨根问底,以及用细节去还原旧时生活场景的篇章则最富意趣。她为我们留下了清末、民国时期内陆城市成都、重庆与帝都北平的繁复影像,充满风俗化的、泛黄的色调,既迷蒙又鲜活,似乎能闻到檀香、丝绸、烟草和灰尘的混合气味。

    《瑰宝》也非常动人,它的前景是如怨如慕的爱情,但韩素音也用相当篇幅描画1949年前后香港的世风人情,以及解放前夕重庆的不知所措与默然等待。香港被称为“亚洲的十字路口”、“竹帘上的缝隙”,外国观察家、记者、投机商人、港府官员,从内地拥进的资本家、传教士、难民、妓女……五方杂处,众声喧哗。韩素音写这块拥挤、躁动之地的鱼龙混杂、斑驳陆离、文化冲突、政见交锋,其感受力和表达力都很见天赋。她靠女人灵敏的直觉、触觉、嗅觉和植根东西方文化的有利视角,将自己的体验、亲历、观察,描摹得活灵活现、汁水饱满,同时也不乏对往事和未来的真知灼见。

    英国国家肖像展廊展出过女摄影家艾达·卡尔1959年为韩素音拍的一组肖像。那年韩素音四十二岁,瘦削苗条,身姿笔挺,鼻梁又窄又陡,线条清晰简洁,像刀子雕出似的。她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已经被岁月打磨,有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但那股倔强、笃定、我行我素还是显而易见。这个遭遇过环境捆绑、伤害的女人,因为性情和才智的锋芒毕露和不折不挠,终究由早年的枯黄转为郁勃,迎来满枝浓绿青翠。
   

    来源:书屋 作者:王 鹤

发布人:admin    已被浏览 2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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