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
我国老一辈翻译家你认识吗?
托尔斯泰的作品多是草婴翻译的。
傅雷翻译巴尔扎克作品贡献卓越。
杨绛翻译《堂吉诃德》最具原著精髓。
朱生豪在国内最早翻译莎士比亚作品。
叶君健翻译的《安徒生童话》你看过吗?
一直以来,“信、达、雅”是译者们遵循的宗旨,尤其是在“信”的要求下,为了忠实原作,一些诗歌在翻译中失去了诗意。对于《飞鸟集》的翻译,冯唐表示,“想尝试翻译的另一种方式,借助其富有节奏、韵律感和凝练的文字技巧。”不知道有多少读者能从中读出冯唐对泰戈尔诗歌新的理解和诠释,但被读者吐槽却是已经发生的。本报记者联系到新疆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新疆作家协会文学翻译家分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狄力木拉提,“现在,将原作翻译得面目全非的现象很普遍,每部文学作品都体现着作者自身的风格和思考,翻译出的文字既要承载原文中蕴含的文化信息,又不能失去原有的文化特质。”
文/新疆都市报记者 李莹华 图/据百度
文学经典并非不能重新再译
前贤已死,不可能出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捍卫自己的作品,但是后来人对待公共的文化遗产、对待前贤,应该保留最起码的敬畏和尊重,翻译这些作品,也应该尽可能地保持原貌。
记者:《飞鸟集》等经典文学作品是一份文化遗产,也是一份文化财富,面对这样的文学作品我们有必要再去多次翻译吗?
狄力木拉提: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一部经典文学作品也会有新的认识和理解,再加上我们对外语水平掌握程度的提高,在前作翻译不到位的情况下,是可以重新再译的。但翻译《飞鸟集》这类诗集的译者,从自身说应该是位诗人,如果他从不写诗,仅凭对外语的了解是无法准确翻译的,翻译出的作品也没有美感和韵味,是失败的。
记者:翻译界的乱象绝不止于对泰戈尔作品的“亵渎”,但我们常说的翻译乱象究竟“乱”在哪里?
狄力木拉提:译者本身的文学资历太浅,水准不高,是乱象中最常见的。国内懂外语的译者很多,但其外语修养并不一定很高,对汉语背后的文化掌握可能也较少;还有不少译者总想着借一部经典,期盼一夜成名,希望通过出版社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和关注度。
现在,能够从文学的角度出发,肩负着文化传承事业且极具使命感,脚踏实地去翻译的译者太少了。
记者:在创作文学作品时,我们常常提倡创作自由,在翻译文学作品时,我们也提倡这种自由吗?在你看来,真正优秀的译者身上需要具备什么品质?
狄力木拉提:当给予译者一定的学术自由时,才会有更多优秀的译者出现,并且参与其中。当翻译的队伍不断壮大,才能有更多的外国文学作品和国内少数民族文学作品走到我们身边,让我们与之“交流”。
优秀的译者至少需要具备四个条件:至少精通两三种语言;热爱文学作品;有创作文学作品的经历;对于翻译这件苦差事有一份责任感。优秀的译者可能会通过作品获得一点报酬和名誉,但一夜成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保证读者品尝文字中原有的味道
其实,将原作翻译得面目全非的作品早已有之,比如严复的《天演论》,就曾经历过严复的选择与改造,这一点早有学者提出,而诸如鲁迅等现代文学大师们,在翻译作品时也多有夹带个人色彩的习惯。
记者: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加入个人色彩的东西太多,是不是就变成了改造而非翻译?
狄力木拉提:每部文学作品都体现着作者自己本身的风格和思考,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既要保持作者的文字风格,更要表现出作者的思想内涵。翻译出的文字要承载原文中蕴含的文化信息,不能失去原有的文化特质,即便加入了个人色彩,也要保证文字中的原汁原味,让读者欣赏到文字中原有的味道。
记者:将原作翻译得面目全非的作品,应该不止现在大家议论的《飞鸟集》这一部吧?
狄力木拉提:这样的现象其实很普遍,不仅仅是专业的译者,只要读者多阅读几位不同译者翻译的同一部作品,就能比较出优劣。
我之前看到过有五六位译者翻译的三个版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虽然翻译的时间有先后,但是从阅读时的流畅感和生动感来看,是很容易比较出来的。
刻意强调押韵反而失去韵味
诗歌的翻译不能恶搞,这是对艺术、对诗歌的亵渎。在今天这个眼球经济的时代,有很多翻译只为了吸引眼球,缺乏对于文学本身的敬畏,对这种行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加关注,没人看自然也就消失了。
记者:诗歌翻译应该是所有翻译中最难的部分,在你看来其中最难之处是什么?
狄力木拉提:译者自己得懂得诗歌,如果他对诗歌没有任何了解,翻译出的作品必然是没有味道的。就好比你随便找一个人来当厨师,他做出的菜怎么可能好吃、可口呢?
记者:诗歌不同于其他文学作品,包含了很多作者的个人情感,诗歌的翻译是否可以随心所欲一些?
狄力木拉提:根据不同的作品选择不同的译法更得当,如果诗歌原作是严谨一些的风格,译者首先需要保证翻译质量过关。但有一点需要强调,不论译者如何翻译,都要做到精美,达不到就是失败的。
记者:在这个追求速度的时代,快速翻译能否意味着高质量翻译?
狄力木拉提:翻译不一定唯快就好。我们常把“翻译”比成一件手工艺术品,大家都知道“手做”产品的价格更加昂贵,而机器制作的产品从工艺和质量上总是比不过“手做”产品,因为两者之间缺少了精雕细琢这道工艺。当然,我们并不是一味推崇慢,只有用心推敲和琢磨才能打造出美感。
记者:冯唐在翻译《飞鸟集》时说最大的突破在于全力押韵,难道押韵真是翻译诗歌最厉害的武器?
狄力木拉提:押韵是中国古诗词创作的一种常用手法,因为格式的要求,追求字数相同的韵脚和节奏感,能够让人读起来朗朗上口。但是在翻译诗歌时不一定要追求押韵,刻意强调反而失去了韵味,如果翻译后的诗歌能自然流露出韵脚最好,这就要译者灵活掌握了。
受访者简介:
狄力木拉提·泰来提,维吾尔族作家、翻译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现任新疆作家协会副秘书长、新疆作家协会文学翻译家分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至今已翻译出版28部包括长篇小说在内的各类文学作品集。1997年,业余从事文学翻译,1982年起用汉语创作诗歌,出版有诗歌集《大漠魂》,并翻译了多首少数民族民歌和诗歌。2009年,由他翻译的儿童系列长篇小说《楼兰古国之奇幻之旅》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
来源:新疆都市报 日期:2015年1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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