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永远不懂中国人





    岛国意识与农渔心态

    不久前在东京,我和我的日本朋友东正一起吃午餐。东正是名公司职员,但跟一般日本职员不一样,他曾给日本大荣公司的中内功当过翻译和秘书,他在各方面都极为洋化。这天他一如往常,穿著时髦的法兰绒长裤,和某国带回来的休闲西装赴约。用他那一口流利的标准中文,跟我们畅谈他最专长的日本棒球内幕。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东正,如果你对面坐著是日本人的话,你仍可以用我们这种无所不谈的态度和他聊天吗?”

   “当然不可能”东正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我的脑子里装有一个‘离合器’,当我和西洋人说话时,就放在西洋档,和日本人说话时,就放在日本档。不然,日本人不是对我置之不理,就是会被我的态度惹恼。

    日本与欧美的文化差异

    东正的话道出日本人在思想和性格上与欧美人最不同的一点,就算对两种文化、语言都非常熟悉的人,在横跨这文化之间的差距时,还需要花费相当的心力。这种文化的差异,不只表现在生活周围的事物及社会形态上,而主要表现在所有的言举止上。如果不了解这些差异,我们是无法了解日本人在某种情况下会如何行动的。

    所以,我首先建立七个假设,做为研究日本“差异”的基本架构。

    日本语言常被称为“魔鬼的语言”,是非常复杂难懂的语言。由于日本列岛的孤立性和岛国意识及农渔民的心态,日本民族基本上不信任、有时更  避直接性的言语沟通,所以这种语言非常适合这些岛国民族。

    自从十六世纪到日本传教的耶苏会的传教士沙维,将日文化做“魔鬼的语言”之后,很少有人反驳理论。

    首先,日文不像英语与德语、法语、西班牙语有密切关系,它和其他任何世界语言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语言学家大致认为,日本文和韩文、蒙古文、土耳其文、甚至匈牙利文、芬兰文,同属阿尔泰语系。但是,现代日文和现代的土耳其文或匈牙利文的关系实在是微乎其微,因此当外国人要学习日本语言时,不管他原来说什么语言,他的母语对日语学习绝少帮助。日本人学外国语时,也是如此。

    更麻烦的是现代日文基本上是日本口语和十五世纪前的古典中文的一种极不自然的结合体。因为不论在文法上或其他各方面,中文和日文都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将这两种语文混合在一起就像试图将现代英文用古阿拉伯字表现出来一样的不自然。

    但奇怪的是,日本吸收中文还相当的成功。难倒外国人的,不是日文中的中文部份,而是日本人因为情况,说话对象的不同而不断变化的语言规则。连一个句子中最重要的动词的字根,都常常因为说话的场合,说话的对象是长辈或晚辈而改变。

    以汉字为骄傲

    其他日文上的细节,如介词要放在被修饰名词的后面,动词放在句子的结尾等等,都需要相当时间的适应,一般而言,日文的文法,一旦你抓住了它的要领,就相当的平铺直叙,发音也不困难。日文发音构造节单,非常接近意大利文的母音,但缺少和的音,使他们学习英文特别遭到困难。要“说”日文并不困难,但是学“为”日文可就完全不同了,事实上,日本文字可说是当今普遍使用的文字传播系统中最困难的一种。

    日本人自第六世纪,陆续向中国借用汉字,嵌入他们的语言之中。现代的日文大辞典中,大既收录了将近五万个汉字,但绝大多数并不常使用。一般学生,至完成九年义务教育为止,必须学会一千八百五十个单字,这已经足够看懂报纸了,当然读经济理论或文学作品等则稍嫌不足。

    光曾汉字,还不能写文章因为每一个汉字只代表一特定的意义,所以日文中另有两套注音符号,用来补充汉字所不能表达的部份,如动词变化,连接词等,以及外国人名、地名等到的译音。这就是平假名和片假名,各由四十八个声音及两个读音记号组成。

    由於日文是如此的复杂,因此不时有人提议“废止”汉字,或是日文罗马字化。但是,这是一非常不实际的想法。以文字而言,日文的同音词太多。例如:Seikan两个音节,可以是“性感”、“制罐”、“静观”、“生还”,汉字写法不同,表达完全不同的意思。即使在会话有前后之连贯时,仍会发生意义不明的现象。这时,只有求诸於汉字了。以感情而言,日本人常以其文字的复杂,汉字的美感与其意义之深奥,引为骄傲。正因为他们少年期间都花了许多的时间钻研,所以特别以为这是他们文化的一大特色,与其他文化不同。

    不辞正面表达

    日文的另一特点即是它常常故意语意模糊,意义不明。连日本人都抱怨这一点。日本著名的法学专家川岛德良即曾说过日本法律太容易被法官操纵,甚至经易曲解,因为一般而言日文并没有“清楚而限定”的意义。另外一名日本名个——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汤川秀树也承认,当他做科学研究时,都用英文思想,因为许多事情,他只能用英文,无法用日文想。

    当然,也有许多有学识的人,不同意这种说法,美国前驻日大使,也是著名的日本学专学赖肖尔称:“只要你想要”表达一观念,日文里并没有任何障碍,让你不能以清晰,简洁的语言表达出来的。

    问题就出在“只要你想要表达”上面。大多数的日本人根本就不愿以清晰、简洁、逻辑的方法表达意思。日本人和日本人聊天时,都想尽办法,避免正面、直截了当的沟通方式,而尽量以迁回,探测对方的可能反应的方法。他们觉得,将话直说出来,就有发生正面冲突的可能,这是日本人最最不希望发生的情势。一般日本人对有话直说的太度,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哈佛大学毕业的文化人类学家国广正男甚至在他的学术论文的注释中表白,将他的思想毫不掩饰地述诸文学,这是日本民族最不舒服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日本人希望完全避免语言的沟通。日文中充满了“言谈是万恶之源”之类的熟语,而日本人之间,大多是以所谓的“腹艺”互相沟通的。

   “腹艺”可解释为“心意沟通”,或是“腹语”。“腹艺”形成主要由於日本是单一性民族,人与人之间在文化、社会各方面的差异非常小,因此一个人可以从另一个人的脸部表情、沉默时间的长短,以及有时发出口中无意义的咕嘟声,来决定他对事情的反应。这种沟通在同一个年龄阶层,同一职业圈,非常之熟练而技巧高超。明明白白的口头语言,只用来表达礼貌、之用,使得语言的艺术几乎要退化了。

    我可以举个例子说明”腹艺”在人际沟通中的重要地位。不久前我曾访问过一位自民党元老,访问即将结束时,我提出一个问题:“您认为菅直人之后,谁会成为下届总理?小泽还有可能吗?…….可能因为”腹艺“的做怪,以及他经多年的习性使他无法直接回答我,思索再三,他口中喃喃自语:难呀!怎么说呢?同时,在桌上用手指划了一下《三减二》,即百分之三十的可能性。

    当然,这是极端的例子,但日本人这种避免直接沟通和正面答复问题的习惯,确实常常使外国人和日本人交往时产生许多挫折感。如果你想要和日本人有效地沟通,首先就要排除这种挫折感,培养耐心,毅力,学习对日本人那种间接的沟通方式、语气、手式等的观察能力。

    单一民族

    在种族上与文化上,日本都是世界主要国家中最单一的民族。由于岛国的地理环境,又加上民那种顺手拿来主义。因此,日本人能一方面全面西化,而又同时对自己的社会与文化保持强烈的认同感。

    中国人、美国人一向自认是多种民族,当然,德国、意大利已经自是单一民族的国家了。但是,这两种国家和日本比较起来,则不论在语言、文化或种族上,都是分歧多变的。因此,中国人和美国人很难想像日本这么单一的民族社会里,一个人可从另一人的神情——至少脸部表情——读出他的心思。

    光是从现代日本人的脸型,我们很容易看出日本人是由不同的民族混血构成的农耕民族,虽然他们之中有的长得中国的江浙人或闽南人,有的像马来人或大洋洲人,但是毫无疑问的,大多数日本的祖先是从东北亚由朝鲜半岛而来的。而从日本的一些典章制度,我们可以推断日本深受中国及其他南亚文化的影响。经过长时期居住在一起,这些外来民族互相融合,并且几乎完全的合并了岛上的原住民——被称做夷人的一支高加索种族。

    不过,这一切至少都发生在第八世纪以前。八世纪以后便不再有任何新血注入,也就是说往后一千多年里,日本就像一支大的种族搅拌机,不停的努力将多元种族混合成一成份的日本种族。

    比民族统一更为重要的,也许是日本多年社会文化发展期的孤立。这并不是说日本在这期间完全与世隔绝,不受外界影响。在日本文化的成型期中,受到了当时世界上最文明的文化——中国——的影响非常之深,使其文字及其他文化特质上都深受影响。

    极力仿效中国

    早在第六世纪,日本仍是由大和家族统治下所组成一群半自冶部落时,出题现了一位出色的政治家,即圣德太子。他遗送使节,前往中国,学习中国文化。至第九世纪为止,日本人在一股自我改进的热潮中,竭尽所能地输入中国的文化、艺术、工技、学术以及各种社会、政治制度。从首都都市规划,到天子应兼为政治及宗教最高领袖的观念。日本几乎像奴隶般地模仿中国。

    在所有自中国输入的文化中,最深远持久的就是中国儒教日本在精神及学术上的影响。日本的原始宗教“神道“,是一种万物有论和祭拜祖先的综合体,一方面崇拜所有的自然现象,一方面对相传是日本皇室祖先的太阳女神“天照大神”祭拜。因为它没有一套完整的伦事体系,亦缺乏“来世”的观念,所以只能算是一种源始的民间信仰。我们也可以从日文的“神”和“上”发音相同,看出神道的原始性。总之,由於圣德太子及他的后人所创造的日本社会日复杂,神道逐渐不被社会所容纳。由中国传人的佛教,加上它的哲学意味以及轮观念,适时填补了这个空位。夹带著对艺术、建筑、文学的影响,佛教很快便成为日本文化信仰的主流。第九世纪以后,它在日本的学术及政治的影响力,绝不亚於中古世纪基督教在欧洲的势力。

    然而,佛教在日本遭受的命运,亦如基督教在欧洲一样。一方面由於政治上的因素,另一方面,我认为,是因为日本天生不是个迷信的民族,从十六世纪开始,佛教势力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中国输入另一种信仰——儒教。儒教实质上是一种伦理体系而非宗教信仰,强调忠孝信义,注重人际关系,并且特别强调教育及努力工作的重要。这一切都正好符合日本人讲求实际的个性。今天很少日本人会自称是“儒教的信徒”然而,儒家的价值观念仍深植於绝大多数日本人的思想中。就这点以及其他各方面看来,今天的日本人仍可说是古中国的后商。

    在此必须澄清的一点是,日本所有学习中国文化的举动均是出於自愿的。而且对中国一直保持相当的距离。因为是个岛国,所以对当时的侵略者而言,日本并非是个吸引人的目标。的确在一九四五年美军部队进驻日本以前,日本真正只受过一次严重外力的威胁。那就是元朝皇帝忽必烈在一二八一年时曾企图从本州登陆,但是一阵后来被日本人说成神助的“神风”吹嘘之下,元朝队只好不攻而退。因此,在日本历史上,没有遭受异族侵略,而被迫接受外来文化,制度的经验。

    排外性强

    但说这纯粹是日本的地理环境越使然。也不完全正确。日本的排外性以及文化上的自卫感也是非常强烈的。十六世纪末,首批葡萄牙传教士抵达日本还不到一百年的时间,日本就已有三十万个天主教徒了,以当时的人口比率来计算,比今天日本的基督徒还多。这至少在当地构成了西方殖民主义入侵的威胁。十七世纪初,日本执政著深深感受到这种威胁,於是对这些“异教徒”采取相当残酷的手段,成千上万的教徒不是殉教便是遭受屠杀身亡,留下来未被杀害的也都被迫叛教,改变宗教信仰,一六三八年,日本开始实施将近两百年的锁国政策。在锁国期间,不但日本人不准出国,外国人中也只有荷兰商人准许在长崎港外的一个小岛上与日通商。

    实施自我孤立政策并不表示日本人从此完全与世隔绝,对海外的文明发展一无所知。反之,长崎成为锁国期间日本人望世界的窗口。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但交易上使用的荷兰文却成为当时日本学习西洋文化的媒介。从荷兰带进来的书藉,使得一群孜孜不倦的日本学者并非全部,但也部份的保持了对西方科学,人文进步情况的了解。因此,常日本再度加入世界被迫全面西化时,幸好还有这一小批对西方技术与观念相当了解的人,才得以推行的这么顺利。

    不论当时实施锁国政策的动机为何,但从一六三八年到一八五三年培利将军率领黑船抵达日本为止,也就是德川幕府所统治的这段期间,的确给了日本人下个休养生息的机会。在这日渐复杂的日本经济生活中出现了一批新的商人阶级,在日后工业化过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也由於他们的兴起,使得日本工业化不必假手外人。更重要的是在德川幕府高度中央集权的统治之下,日本人民养成一种强烈的国家意识。对於国家具有深厚的认同感,更以日本民族为荣。

    但是这些并不表示西化在日本推行得很顺利,一八六八年德川幕府被推翻以后,日本即以警人的速度进行现代化,企图将自已改造为一个“现代化”的国家,因而造成了许多社会、经济、心理上分崩析的现象。虽然如此,但由於日本经过两百年培养出来的内在力量,使得它不会像许多其他亚洲的民族一般囫囵吞枣地接受全部的西洋观念及制度,相反的,他们总是能够洋为已用,成功地将西洋输入的观念融会贯通,以适应自己的需要。

    极力培养日本文化

    我们很难一语道破日本人到底是如何将几乎所有的进口西方观念都予以融会运用。不过这里,我可以举几个日本人对外来语的创造和使用的例子,以此说明。所谓外来语发即由西洋语言,尤其是英语,音译为日文后,将其原意融会於日文之中,成为一个新创字里。例如外来语中有Pinku一词,源自英语的Pink,在日文中是个非常时髦的用语。另有一个从英语White shirt来的外来语waishatsu,意义是西式衬衫。几十年前的西洋人穿西装时一一穿白衬衫,因此,日本人便把衬衫称为“白衬衫”,而实际上与“白”无关。在服饰多元化的现代,日本绅士们极可能穿西装时配一件粉红色衬衫,日文中就成了Pinku waishatsu,西洋人听起来会觉得非常憋扭,但对日本人来说却是非常合平逻辑的。

    虽然日本人不承认,但日本社会确是一个排外的社会,而唯一能赢得日本人完全接受的方法,便是生为日本人。

    经过长时期文化和种族的混合,终於形成今天单一性民族的日本。但是,当我们仔细观察它的构成时,发现它并不如日本人所想的那么一致。

    首先,日本社会中至少有两百万归化外之民,以前被称做多,现在美其名称为“部落民”。这批不幸的人在种族上和一般日本人并无二致,法律上也和一般人享有同等的地位。但是他们大部份住在贫穷不堪的“部落”中,忍受著长期的社会、经济歧视。谁也说不出为什么会有这种歧视的发生。有的人说部落民是古代战俘的后商。又有人说因为他们以前从事反佛教的或很可怕的行业,如杀猪、制革等,因而留下污名。不论理由为何,其他的日本人都尽可能避免和部落民交往,儿女结婚前,尤须先调查清楚,确定他们的对象没有部落民的血统。

    歧视外来民族

    日本的另一主要少数民族是“中国人”和“韩国人”,目前日本约有近百万华人和七十万韩商日人,而韩裔绝大多数是在日本出生长大的其中还有不少已经是第三代了。他们在当地所受到的歧视和美国人对黑人、墨西哥人的种族歧视一样:日本人嫌他们粗鲁、残暴、有犯罪倾向。

    部落民、华人、韩商日人,以及,欧亚混血儿等加起来不到日本人口的8%,但是这5%永远不会被其他九95%的日本人同化。至少到上前为止还没有发生。大部份的日本人处理部落民的态度,就是拒绝承认他们的存在。对付韩商及华侨的问题也是一样。我有一次在纽约参加尾酒会,听见一名日本商人极力称赞当天的主持人陈小姐一口流利的日文。陈小姐不但生在日本、长在日本,大部份的教育也都是在日本受的。如果她的日文不好,我想情景会相反,但是由於陈小姐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因此在这名日本商人的眼中,她当然永远都是名外国人。

    外国人想要取得日本公民权,虽然非常困难,但并非不可能。然而移民,或是移民的后代想要“变成日本人”就不可与“变成美国人”相提并论了。要做日本人,就像要做非洲的祖鲁族人一般,首先你必须生在这部落,而95%的日本人也正是如此,他们都自认为是单一大和民族的成员,不仅国藉、语言相同,并且拥有相同的血缘、相同的种族记意,以及可以追溯到史前时代流传下来的部落暗语。因此当一位杰出的日本实业家有一次告诉我:“我们日本人情同手足”时,并非言过其实,而只是在试着帮助我了解当日本人的意义。

    强烈的危机意识

    比起世界大部份其他集权社会的人民,日本人更是被他们所属的各个团体,如他们的国家、他们的公司等的责任感所控制,矛盾的是,这种责任感正是促成他们工作的动机和高效率的主要因素。

    随着日本人对种族的认同感而来的是日本人对种族的弱点也有强烈的认知。在外国人看起来,日本常常是令人羡慕的经济大国,它有世界上最有效率的经济,最前进的科技,并且可能成为主要的军事力量之一。但在日本人的眼里,他们的社会似乎随时都是处在各种大灾难的威胁之下。

    例如日本人一直深信,天灾就在他们的四周,随时曾可能家发而至。地震、风经常侵袭日本列岛。而一九四五年第一颗原子弹轰炸日本的事实,更加强了日本人这个观念。

    不论其来源为何,我们不能否定日本人危机情结非常强烈。日本有一部十分叫座的电影《列岛沉没》,是描写日本列岛如何被海吞噬,而世界其他国家均拒绝援助从浩劫中逃出的日本难民。我想这一部电影成功的原因,并非日本人喜欢看科幻灾难电影,而是因为至少大多数的观众都准备在现实生活中接受类似的命运。

    日本列岛在地球上消失并非日本人唯一的事,由於日本资源缺乏,几乎所有工业能源及原料必须仰仗外国进口,所需外汇则必须依赖出口赚得,加之今天中国经济的强大,资源的争夺战已经拉开序幕。因此,日本人惧怕任何进口或出口的阻断会迫使他们国家的经济状况焰入难以想像的困境。同样的,日本国土狭小,尤其是处在中国庞然巨龙之旁,愿得如此渺小,更加深了日本人对可能遭受攻击或传统战争攻击的无助感。

    因此,日本媒体大肆煽起“中国危胁”之风,这些忧虑成卤事实的可能性虽然很少,并且“中日必有一战”的发生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的。重要的是,这些忧虑确实在日本国民心理上构成沉重的负担,而且更加强了他们现有的性格,种族价值观、儒教道德观,以及长年封建制度下养成的重视阶层、忠信的观念。

    这些日本人的特质构成了任何西方社会中都无法见到的个人责任感,甚至集权主义最盛行的苏联也望莫及,改革开放前的中国一般商店的服务态度是怠慢、无理、没有效率,因为服务员认为将工作做好,对他们个人并无任何好处,日本店员的服务则快速、有效而有礼貌,因为店员觉得不能让他所属的群体失面子。

    重视集体责任感

    美国人对“集权”一向抱持着否定的态度,而日本却是一个活生的反证。我的好友,野村研究所的谷二郎有一次对我指出,英国海军大将纳尔逊有名的命令:“英国期望每个人对他的工作负责”,和日本海军上将东乡平八郎在对马海峡的对俄战役中所说的:“皇国与废在於吾辈之效命”尔者之间的不同,东乡的要求顾然比较高,因为在日本人眼中,个人对国家的责任是无限的。不论成败,功劳或羞辱都是属於国体的,个人的表现优劣,关系著国体的得失,而不只是个人的成败而已。

    日本人善恶人与人之间的直接对立,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日本人尽量在团体意见一致的情况下进行工作。虽然是一种缺点,但同时也是力量的源泉。

    集体责任感受一方面鞭策日本人努力工作,另一方面则限制了西方人极为重视的个人主义的发展。日本人最重要的特质就是他们永远在团体同意的原则下进行他们的工作。在他们限中,牺牲团体利益以获得个人的满足,或是不顾团体存在而过度强调自我都是不可原谅的滔天大罪。正如谚语所说的:“出头的子先挨打”。除了极少数的例外,一个能力超群的人可为他所属的团体独自作决定以外,一般情况下团体的决定必须由所有的成员一再审视考虑之后,才由集体商定的。

    日本人称他们这种达成协议的方法为“根”。这句话民取义自盆栽中植小树时,必须仔细修剪小树根,以奠定以后它后长的形状。在团体中,“根”包括了小心谨慎地探知所有和这一个问题有关人士的意见与感觉。在整个过程中,没有人会公然的表明他的立场,如有争议也一定是含蓄、暗示性地表达出来,不会直截了当的说出的。

    避免直接对立

    对日本人而言,采取“根回”最大的好处便是避免和他人发生直接对立的冲突。我们尤其可从他们的西洋人交往中看出他们有多痛恨正面冲突。这些年来,有些日本人发现西洋文化中面对面的对峙是健康而有用的,所以坏分子们也决定使用这一招来对付外国人。但是他们努力有加,成事不足。我认识的一位日本商人在德克斯州住了几年之后的结论是,和外国人打交道要从对骂开始。尽管这种看法极端错误。但是一般日本人,不论他们如果何对待外国人,在自已的生活圈内,是绝不会以直接对峙的方式来解决问题的。因为当面将问题提出时,就表示你已经输了。

    正如西洋人经常抱怨的“根回”是一种琐碎、费时间的程序。在谈判时,西洋人常会搞不清楚对方的真正意旨。因为他们永远不会了解,日本公司的主管在谈判时,会在身边放出许多探测的汽球,而不会直接提出任何肯定的建议。

    但是连西洋人都不得不承认“根回”至少还有一大好处,那就是在微求每一个人同意的过程中,每个人对这件事都有了相当的了解。因此一旦决定付诸实行,事情就会进行得非常顺利、快捷。

    因为日本人最关心的是他们的“部落”的幸福,尔非对任何宗教或理念的承诺,所以大部份人都能够接受改变,有时候只是为了不想让西洋人觉得他们“落后”,而作这种改变。

    日本人一方面重视团体共识,花很多时间还应得大众一致协议,另一方面他们的心底都只有一个共同目标——确保他们部落的生存与最大幸福。在西洋意识形态或是宗教教条中找不出一类似可以这么抓住人心的理念。因此,在任何时间内,只有团体达成协议,日本人——或日本社会——可以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这种弹性,不是西洋人可以想像的。

    潜在的危机

    高度弹性带来潜在的危险,当年美国助理国务卿包尔在反对日本加强军备时说:“你永远不知道日本人何时会再变成禽兽。”激怒了当时许多美国日本专家们。包尔先生也许用词不当,但是他的看法基本上没有错,世界上没有一个像日本的历史这般多变难测的国家。

    弹性为日本带来的是生存之基和经济成功之道。美军占领期间,美国大肆改革日本的政经制度,居然没有造成全国性的崩溃。这除了归因於日本的高度弹性外,还有就是我们前面提过的日本人檀於吸收新观念,新技术而加以融会贯通的民族性。很多美国人对日本将美国研究发展出来的科技商业化之后赚了大钱,感到十分气愤,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美国人自己将这些科技公诸於世,日本人自然觉得可以应用在商业上,而实在没有必要再投下大量的金钱时间,将已知的东西再重新发明一遍,再说,向西方借科技并非抄袭,而是一种“变”的过程,无论如何,日本已开发出自己的科技,今天的日本正担心的是中国人有钱聪明,摹仿性强,会二下子把他们的技术一窝端走。

    日本人仍然会继续向西方学习,尤其在社会和心理上。其中最大的动机说法是一种孩童般的好奇心——尤其是对美国,美国文化包括生活方式、现代艺术,不论多细微的部份,都可在日本找到抄本。美国流行的东西,几乎同时一定会在日本流行。

    另一向西方学习的动机是怕西洋人笑他们是个“落后”的国家,为了避免这种羞辱,日本社会中总有一批人专门在搜集,吸收美国的社会、学术新潮流,例如,保护消费者主义,环境保护主义,新女性主义等。不见得每一件都会在日本生根,但至少会在日本出现,而推行者常以“在欧美极为流行”做为有力的宣传口号。日本的新女性们即成功的以这口号逼使政府中的老头儿们同意她们的政策。

    当然,今天的日本有回归亚洲的超势、兴起“韩流”“潮”,也正其由于中国韩国的经济强大,随之而来的文化洪水涌入了岛国,尽管日本人顾意大量吸收外国的新观念,新制度和科技新知,但是大多数的日本人并不喜欢和外国人有过多的人际交往和接融,因为在他零头心目中,仍然觉得日本人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日本是最强盛的国家。

    尽管日本执意模仿西洋的一切事物,常常引为笑纳或被误解,但这绝不意味着日本人非常渴望和外国人直接往来。日本人虽然会非常礼貌地殷勤款待来访的外国客人,大部份的日本人打心底还是觉得和外国人打交道是件非常不舒服的事,尤其是对那些曾说一口流利日文,对日本社会文化了解若指掌的外国人。

    我来日二十六年,如果你操一口流里的日语和日本人谈判,博几回周折,难以成功,每每回        日本企业老板交往,他一听我的日语,便会一边寒喧,一边警戒起来,认为“会日语”的人看危险。从某方面来说,这我少反映出了种类似秘密组织的态——潜意识里唯恐那些企图渗透日本社会的外国人,把日本种族的秘密看穿。另一方面,也可看出日本人深深自视为“我们日本人”是人类最优秀的民族。

    换句话说,由於日本举国上下都有一种忧患意识,加上他们又深怕被认为是劣等民族,因而逐渐形成一种自大傲慢的优越感,这种民族优越感可套用美国陆军一句流行的老话来形容,做一件事情有三种方法,即正确的方法,错误的方法,本人的方法。

    日本人的优越情结,经过二次大战的挫败之后,今天已经复苏,日本几十年来在各方面的优异经济成就,使他们浑身轻飘飘的,不知自己有多重了。

    经济在滑坡,民心已涣散,孤立无援的小日本最怕中国崛起,中国一强大,就许多国家不听命於日本得金钱摆布了。所以,现在的日本人这样看待中国,经济强盛起来,我们大欢迎,这样日本最沾光,拉动了日本的增长点,别忘记,日本大企业的百分之七十的利益攫取于中国。但中国人不能太强硬,就像这次钓鱼岛逮捕中国船长事件,是中日建交以来最恶劣的处理方法,不仅日本菅直人内阁出现反华倾向,还带动了日本的右翼分子在全国十八个城市举行反华示威。

    日本改革新党主席荒井广幸先生说:中国崛起,日本最气。特别是日本的右翼分子和反华政客,他们不是以和为贵。而是处处挑衅中国,总想在领土纷争上做文章,我全中国朋友不要上当,以和谐为本,加强中日之间的友好与合作才是硬道理。

    来源: 孔健新浪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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